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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:相见欢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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棚祭拜的人还礼,原本就很白的脸上,布满了汗珠,到了安宣侯府的棚子时,容映抬眼就看了新月,新月心中一震,随后他就正正常常的对徐新泰回了礼“新泰兄,梓州一别,三年未见了。”

  “是啊,殿下,三年了。”说着,徐新泰久违的笑了出来。

  “这次新泰兄是要跟着殿下一起出征吗?”说着,容映看了一眼徐新泰身后的新月,看她表现,新月果然是不知道的。

  “大哥你要出征?”不顾众人都在看,新月一把拉住了徐新泰。

  徐新泰回头看了新月一眼“恩,你大嫂没跟你说吗?怎么了,这一头汗的还发抖?”

  “我…你能…”新月心中大骇,因为她想到了,想到梦里,徐新泰为什么没有来看自己,因为他自身都难保了。

  “听说新泰兄是在后方管理辎重?”容映要的就是这种效果,但他也听说了,新月的身体,不能动怒和忧思,所以就解释道。

  “是啊,陛下的圣心,谁又能预测到呢。”徐新泰皱眉,他本来要作为先锋打头阵的,可是国师虞鹤卜卦后,说前兆不吉,所以要换一位打法不那么激进的前锋“不激进的前锋,还叫什么前锋,不就是个扰敌的苍蝇。”

  “新泰兄啊,如果江小将军听到您的评价,会怎么想呢。”说着,容映笑了笑,弓起身一礼道“多谢设祭,这就告辞了。”

  容映走后,新月拉着徐新泰“哥哥您真的要随着殿下上战场吗?”

  “上什么战场,估计连锦城都出不去。就这样我到底什么时候能为父亲报仇。亲手砍杀了那个啥了父亲的紫利。”梁国的紫家,世代出镇国安邦的大将,这个紫利,就是这一代的紫家家主,他最大的功绩,就是把新泰和新月的父亲,砍杀在马下。前面探子来报,这次梁国那边派出的主将,就是紫利。

  “紫利,总有再出来的一天,哥哥,在此次战役中,切勿感情用事,不然或许杀不了紫利,最后反而是你,会受到伤害。”新月想起来,因为太子战死,他战死的原因,就是带兵去驰援被团团围住的徐新泰,徐新泰在战场上,见到了紫利,紫利百般挑衅,还亮出了砍杀了他们父亲的武器,和他一直未找到的遗骨。

  为了夺回父亲的遗骨,徐新泰抗命前行,果然中计,而容昭,又是被紫利,一刀砍下,气绝身亡。

  徐新泰被押解回京,陛下盛怒之下就要杀了他,太后将他保下来后,把他和曹大嫂嫂囚禁了起来。是啊,新月想着,在梦里,不是徐新泰知道自己被陷害和圈压,不来救自己,而是他自己也是身陷囹圄。

  徐新泰发现新月又哭了,而她死死地抓住自己衣袍,哭得比那日还要伤心。

  “大哥,求你,求你了”新月哭的哽咽,徐新泰发现周围的人,都望他们的棚子里看,伸手抱住了新月,这样好像是让她不哭的唯一办法“别哭了,别人都在看你。”

  “我不会管这些的,我要你答应我。答应我。”新月若是怕什么流言蜚语,就不会跟容旭和离了,徐新泰见控制不住她,只得点了点头,悄声的说“好,我答应你,反正,我也上不去。”

  新月得到了徐新泰的保证,这让她的心,稍微安定了一些。他就是这样的人,从不轻言保证,但一旦许诺,是必要兑现的,这是新泰和新月的父亲,教给他的。

  但是新月还是提着一颗心,觉得自己要想什么办法才好。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走远的容映,茫然无措。

  再过五日,就是容昭带兵出征的日子。他本打算,在京中过完自己二十五岁的生辰,但梁军却没有给他这个时间。

  陛下前边刚刚拒绝了梁国的求亲,两位使臣一开始恭顺,退下后,连夜逃得无影无踪,第二天,梁国的兵士就越过了锦城边上河流,往锦城进兵了。如此,容昭也要立时动身了。

  明日,就是容昭出征的日子了,整个金陵,只有新月和容映两个人,知道他定是有去无回了。

  新月翘脚站在自己庄子外的恩山上,恩山前面就是北营,新月得到消息,容昭今夜就在这里点兵,明日一早出发。

  但是新月知道,在这里是见不到容昭的,但是她还是翘首,看向前面灯火通明的兵营,想着这一处灯火下,会有容昭的身影。

  “你在这里,是看不见他的,你就算是在这里站一夜,明天他们也是从东面的盼谷出去,这里的恩山,是回来的路。盼归,和恩赏。”新月刚才就听到了马嘶之声,但她懒得去管,容映的声音,也是她不想听见的,反正那天已经在他面前失去理智了,这会再装作正常的样子,也是无济于事。

  容映看着向自己相反方向的新月,笑道“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突然从前锋换成押送辎重的了吗?”

  新月没有再走,但还是没有再理他。容映倒也不觉得无趣,而是好似自言自语的说“你哥哥冲动好战,又与主将紫利有着血海深仇,怎么看,都是最适合的前锋人选,如何,要不要我…”

  “闭嘴,你闭嘴。”新月再也无法忍耐,蹲在地上,抓起一把沙土,就往容映那边丢去,果然,在容映面前,新月就是一个疯婆娘。

  容映曾被寄养在先廉王爷的身边,他是先帝最小的叔父,比先帝还要小四岁。与如今的豫王同岁,但在六年前就已经去世了。

  他这一辈子藏起锋芒,怕被高位者忌惮而避世。因为无事可做,练了一身的好武艺,他的这一身武艺,都传授给了容映。整个四国,很少有好手,能打得过他,但他就是躲不过新月砸过来的沙土。

  他往左边,新月好似早就洞悉了他的行动,砸了左边,他往右边,新月又砸向了他的右边。他新穿的袍子,就这样被弄脏了。

  “我,我从来不打女人,你给我老实一点。”说着,容映一把抓住了新月的手,拉着她往北边走了一百多米。

  “还说不打女人,你,你刚才不是拖我了吗?”新月被容映拉扯的胳膊和脚后跟都在疼。

  “看,往这里看。”容映把她拉过来,就是想让他看向他指的地方。